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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2节(2 / 4)

心来,坐也不是站也不是,似乎少了什么忘了什么怎么也想不起来。她想大概是太热了,热昏热昏,也有可能是因为唐泽年突然冲上门来,她说了那么多该说的不该说的。

&esp;&esp;现在的阁楼并没什么变化,墙上马拉多纳的海报景生大概忘记带走了,旁边小书架的最上头还放着一个旧足球,只不过书架的四层搁板上都换成了她的书和杂志,之前的相架倒都还在。

&esp;&esp;斯江拿起一张,是北武在王开照相馆拍结婚照时,她们兄弟姊妹六个的合影。那天斯南还在和她闹别扭,一双红色皮鞋怎么也扣不好搭扣。照片上倒看不出来,咧着嘴假笑的斯南腮帮子鼓成了两个包,露出了牙龈。景生站在她后面,高出许多,脸看上去只有旁边赵阿二大饼脸的一半大,一脸严肃,下巴微微抬着,头发倒很服帖,他的眼睛正视着镜头却又好像穿透了镜头,比起她露出六颗牙齿的舞台演出式机械化笑容和斯南的假笑,还有赵家三兄弟戆呵呵的傻笑,简直像山岚浮于远岫遥岑,真正的鹤立鸡群。

&esp;&esp;斯江的嘴角不禁翘了起来,原来阿哥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那么好看了。想起斯南说他像费翔,她拧亮台灯,认认真真地又对着相架看了又看,摇摇头。

&esp;&esp;在她眼里,费翔比起阿哥还是要差一条黄浦江的。

&esp;&esp;难得有一丝晚风涌入,斯江把相架放了回去,又忍不住把其他的也拿起来一一端详,说来奇怪,照片放进相册或者裱进相框里后,反而很少会看,有两张黑白照斯江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拍的。

&esp;&esp;“阿哥?——”

&esp;&esp;话一出口,才想起景生已经不住在家里了,斯江环顾四周,怅然若失,再看照片,嶙峋的假山后面是中式园林的花窗,假山前景生穿着白色衬衫藏青色的长裤,依然一脸严肃地看向镜头,她穿着蓝白条纹的连衣裙笑弯了眼。

&esp;&esp;到底是静安公园呢还是虹桥动物园?她怎么笑得这么开心?斯江心想等景生军训好回来一定要问问他。

&esp;&esp;阁楼其实和以前又大有不同,书桌靠着墙整整齐齐排着一列留给她的高三教材和参考书,旁边一叠叠卷子用木头夹子夹得整整齐齐的,上面贴着小纸条标着科目,她的英汉词典和新打字机占了一小半个台面,台灯换了个新的,也是红色的,和打字机很般配。斯江拉开椅子坐下来摸了摸打字机的键盘,嘴角不自觉地又翘了起来。

&esp;&esp;床上的衣裳摸起来不烘人了,斯江一件件叠好分开摆好。景生暑假里永远一件白颜色短袖衬衫一条藏青色老头裤,衬衫里还要穿一件汗背心。平常收衣裳叠衣裳都是景生随手就做完了,斯江今天头一回发现原来景生穿的是平纹针织白背心,有点弹性,和阿舅穿的棉布背心完全不同。再想想,好像是从去年开始,他就不在家里打赤膊了。

&esp;&esp;脸皮真薄,死腔,噶敦样(端庄),啧啧啧。

&esp;&esp;斯江见白背心下摆蹭了点灰渍,伸手捻了捻,几点灰变成了一片灰,她鼻尖额头的汗珠子落在上面,泥灰颜色变深了。哦豁,完结,要重新搓一搓。她索性拿上头干净的部分当毛巾,擦了一把汗,咦,香喷喷的,除了太阳香和肥皂香,还有一股隐隐约约奇奇怪怪的香味。斯江盯着手上的背心看看,又揩了一把汗,是有香味道,再拿起旁边叠好的白衬衫,跟做贼似的凑近了闻一闻,再闻一闻,真香。

&esp;&esp;白衬衫无故挨了两巴掌,胸口一块瘪塘。斯江叹了口气:“阿哥最戳气了。”楼下传来斯南和舅舅的笑声。斯江把斯南和斯好还有自己的衣服逐次闻了闻,她们姐弟三个竟然一个都不香,气人,气死人。

&esp;&esp;斯江拎着景生的白背心下了客堂间,热水瓶里还有大半瓶冰水,她倒进脸盆里绞了条毛巾,不敢直接捂上脸,在额头鼻头下巴尖上压了压。白背心下摆搓干净后穿过晾衣杆,孤零零地挂在窗外,像面投降的白旗。

&esp;&esp;——

&esp;&esp;电话铃响了,斯江拎起话筒,听到景生的声音吓了一跳,像做贼被抓了个现行,眼风瞟瞟窗口,心虚。

&esp;&esp;“刚刚开好迎新大会。明天开始军训就不好打电话了,你跟我爸说一声。”

&esp;&esp;“哦,那我们能去闵行看你吗?”

&esp;&esp;“太远了,天又热,覅跑来跑去。”景生排了半个钟头的队,想要多说几句,身后还等着好几个人。

&esp;&esp;“食堂晚上吃什么?”

&esp;&esp;“蛮多小菜好选,我吃了红烧大排、肉饼子炖蛋、丝瓜炒豆腐,还有榨菜汤。”景生侧身对着墙低声回答,占着公用电话说这些无聊没用的事,有点难为情。

&esp;&esp;“啊呀,我最喜欢肉饼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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