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这是悬夜海下没有过的风光。
&esp;&esp;落笔,他方回神,如梦初醒般想起来此的原意,把手中笔递于韶宁:“我作画,皇表嫂题字如何?”
&esp;&esp;“题什么?”韶宁接过他手中笔,幸好在执夷那学了这么久,写出来的字能入眼,不会毁了这幅画。
&esp;&esp;“皇表嫂随心即可。”
&esp;&esp;韶宁回忆学过的知识,提笔落下两行诗。
&esp;&esp;长鱼阡接过画,目光落到诗行上,眸光微动。
&esp;&esp;‘身居樊笼中,心往云霄边。’
&esp;&esp;第76章 韶宁是一个心狠的女人
&esp;&esp;长鱼阡将画平整放到一边,待上头的墨色干了后将画收好带回自己宫里。
&esp;&esp;他拿着画走到门前时天色已晚,房里亮着灯。
&esp;&esp;长鱼阡推开门,恬淡笑了笑:“父君。”
&esp;&esp;芷君手中灯芯挑刀拨弄着灯芯,“不早不晚,看来还没有成事。”
&esp;&esp;“她九日后就与江迢遥成婚,你以为你还有机会么?”
&esp;&esp;宫人接过他手中挑刀,芷君走前道:“江迢遥不愿意在长鱼氏长住,她定也是个不愿意的。陛下无势力,你不攀上她,是想留在宫中老死,还是嫁给哪个朝廷显贵,一辈子留在悬夜海?”
&esp;&esp;他在桌上放了一个小青瓶子,“早些行事。”
&esp;&esp;“谨听父君教诲。”
&esp;&esp;长鱼阡送他出去,目光落到了桌上小青瓶子。他们的计谋很简单,只要韶宁带他一起出了悬夜海,他就能想办法从她身边逃脱,再不受高墙束缚。
&esp;&esp;悬夜海即是如此个地方。摆渡人守在河对岸半生,前方即是出路,被禁令封锁了的出路。一步之遥,一生之别,他转身,任由谢世海之水淹没遗憾。
&esp;&esp;太女蒙冤,被困杀后院数十年,她无数梦回中都是回到悬夜海下,赴一场轰轰烈烈的约。
&esp;&esp;长鱼阡费尽心思,他只想出了这片海,永生不再归来。
&esp;&esp;无关身份,只是层层禁制之下,每个人都带着枷锁,每个人都身不由己。
&esp;&esp;长鱼阡是曾经的芷君,也是年幼懵懂的长鱼黎,但这份机会,只在他手中。
&esp;&esp;只有他有机会逃出高墙,指腹摩挲着青瓶,长鱼阡垂下眼眸,目光落到了手中画上。
&esp;&esp;他没有捎上青瓶,只换了身最喜欢的衣裙,用一支青玉簪挽起发后推门出去。
&esp;&esp;天黑如漆,有着小皇帝的帮衬,他一路畅通无阻,到了韶宁的房前。
&esp;&esp;带路的宫人识趣退下,长鱼阡抬手敲响了房门。
&esp;&esp;响起敲门声之前,韶宁正在给松狮犬洗澡,它浑身僵直,两只短小的前腿捂着脸。
&esp;&esp;每当她的指尖划过一些很私密的部位时,它才会发出小小的一声‘汪’,然后立刻闭上嘴,捂着脸不敢动弹。
&esp;&esp;“害羞啦?之前把你带回不老峭的时候不也是这样洗澡的吗?”
&esp;&esp;那个时候小哑巴身上都是细碎的伤口,一沾药水就疼,他木然坐在浴桶中,只有目光随着韶宁而动。
&esp;&esp;韶宁让他抬手或是抬腿,他面无表情地一一照做。
&esp;&esp;什么都被看光了,当时他是孩子,她不觉得怎么样,注意力只在他身上的伤口间。如今他变作了松狮犬,韶宁的负罪感更低。
&esp;&esp;“小狗狗也会害羞呀。”
&esp;&esp;而软软猫因为早上被骂了一顿,一赌气跑了,等它气消后自己就回来了。
&esp;&esp;听见敲门声,她用帕子帮松狮犬擦擦身子,起身开门。
&esp;&esp;见是长鱼阡,韶宁有些惊讶。他今夜没有戴面帘,如画眉眼映着幽幽灯光,抬眸瞧了韶宁一眼,倏尔低下去,欲说还休。
&esp;&esp;“皇表嫂,我可以进去坐坐吗?”
&esp;&esp;夜间席卷而来的风声比他落地的声音更大些,见长鱼阡只穿了件单薄鲛纱,韶宁下意识侧过身,放他进去。
&esp;&esp;看他掀开珠帘走向床榻,她一时不知自己是该关门以防他人发现,还是该开门以显清白。
&esp;&esp;“我是会吃人的妖怪吗?怎么吓得皇表嫂